见蔺先生依然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静姝轻叹,“先生,人心难测,没得把把柄主动留给别人的道理。你许是不知道,只是外子血脉,谢老爷便动了留澜哥儿做‘人质’的以维系谢家与外子关系的心思,若是叫他知道……”

蔺先生怀疑眼前的小娘子在危言耸听,不过这番话也确实不无道理。

细细端量静姝,看着她眼底的坚持,想着京中谢·宠妻狂魔·瑾年,蔺先生最终败下阵来,不甘不愿道:“少夫人所虑甚是,还是把小公子带在身边更为稳妥。”

说完,蔺先生皱眉沉吟片刻,道:“既是要带着小公子,便不能走陆路了。”

静姝神色一松,含着笑道:“谢家有船,改走水路也便宜。只是不知此番入京是该大张旗鼓的进京,还是该轻车简从掩匿行迹,还请先生指点。”

“再轻车简从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线,自然是大张旗鼓的进京。”蔺先生揪着胡子轻叹一声,起身向静姝告辞,“但凡少夫人想带走的物事,尽可以都带上,毕竟这南虞当是不会再来了。”

大张旗鼓正好,与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静姝颔首,起身相送:“谢夫人和慧姐儿也会一道进京,行礼少不了。”

一头羊也是赶,两头羊也是放。

蔺先生揪着已经麻木的胡子,对谢夫人和慧姐儿一道入京之事并无异议,只是嘱咐道:“少夫人紧着些收拾行李,不日便会启程。”

送走了蔺先生,静姝又使人把封正修请过来见了一面,这才开始收拾行礼。

当初从京城回南虞,谢瑾年便没让她带很多东西回来,现在想来应该是谢瑾年早就计划好了的。

唯一的变数,大概可能就是他也没料到入京之期会提前,私库里好些东西都没来得及转移,只能托付给静姝。

静姝领着人,按着谢瑾年留给她的单子,在私库里挑挑拣拣,把谢瑾年指定的物事逐个装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