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明,便于灵堂里作别。

静姝目送着谢瑾年的身影融进夜色里,手心里攥着谢瑾年留给他的小瓷瓶,泪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

这可真是出息了。

谢瑾年才刚离开,她就想他了。

静姝缓了好一会子。

直至漆黑的夜空露出璀璨的天光,灵堂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静姝才转回灵前,从谢瑾年留给她的瓷瓶里沾了些药水抹在眼睑上。

药水无色无味无刺激,抹上之后眼泪却是刷的一下便落了下来。

谢瑾年说,到“他”出殡她还有的哭,姜汁到底辣眼睛,这是他托蔺先生调配的,可代替姜汁的功效。

没想到竟是这般好用。

谢瑾年还真是事无巨细,处处都替她想到了。

静姝更想谢瑾年了。

谢瑾年离开的第一天,想他。

谢瑾年离开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谢瑾年离开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

静姝对谢瑾年的思念,随着一件件体贴入微的安排呈现在她眼前,而与日俱增。

七月十五,“谢瑾年”落葬。

“谢瑾年”落葬后,谢老爷果然如谢瑾年所说的那般留在了谢府坐镇,未再回他的繁花苑里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