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子才道:“天下之大,名医无数,不定便能寻着救命神医。”

静姝“强颜欢笑”:“尽人事听天命,左右我都会守着他。”

一张娇颜宛若带雨梨花,一汪秋水潋滟着无尽哀愁,一声认命暗藏了无数不甘与怨怒。

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着实不像装出来的。

那耿直的傻丫头也不可能装得这般毫无破绽。

谢夫人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认为谢瑾年这是另有成算,淡然平和的眉眼染上慌乱,失魂落魄地离了怀瑾院。

送走谢夫人。

静姝立在垂花门下,望着谢夫人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子,才用帕子拭着眼角回了卧房。

卧房里。

谢瑾年一扫病容,手里又执起了《佞臣传》,姿态着实闲适从容。

静姝看着他这般模样,没来由地就很气。

足下高底花鞋重重地踏在地上,踩出一串闷闷的脚步声,总算惊扰了执卷沉思的人:“谢公子,您可真是好兴致!”

谢瑾年一听便知他家娘子这是恼了。

放下《佞臣传》,抬眼看向静姝,谢瑾年见得他家小娘子染了怒的眉哭红了的眼,心中又爱又怜,不禁放柔了腔调:“可是受了委屈了?”

谢瑾年不提倒还罢了,他这一提静姝竟还真觉得有些个憋闷。

提着裙子疾步行至床边,重重地往床榻上一坐,静姝用指尖一下一下戳谢瑾年的胸口。

柔弱无骨的手,玉笋似的指尖,戳在胸口连挠痒痒都不如,却莫名戳进了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