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去思量静姝着重咬出的“记下”二字有什么深意, 蔺先生立时告辞:“这方子兴许能让谢公子精神些, 谢家娘子不妨使人给谢公子熬些来喝, 谢公子……”

只是说着说着, 蔺先生便有些气弱, “也许能好受些。”

静姝面无表情地盯着蔺先生, 接过药方子扫了一眼, 指腹抹着那分量格外重的黄连,扯动嘴角:“劳烦先生了,妾身去看看外子。”

蔺先生微微拱手:“谢家娘子请便。”

静姝略一福身, 挪动脚步,急匆匆进了卧房。

卧房里。

谢瑾年正倚在架子床上闭眸养神思量大计,闻得急促的脚步声睁开眼,便见得他家小娘子踩着落日余晖映进来的光影格子,含怒朝他而来。

小娘子明艳的眉眼冷凝,动人的娇颜含煞,不见半分笑意,是真的恼了。

谢瑾年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立时拿捏出他家娘子最无抵抗力的笑,不动声色地问:“这是谁给娘子气受了?”

静姝也不应声,行至床前驻足,面无表情地俯视谢瑾年。

谢瑾年着实长了一张好脸,那每一处都长在她审美上的脸总是能于无形中散去她几分火气。

然而,这次她火大了,便是散去两三分,她心里还窝着七八分的火呢。

今天这一连串的事儿,是真的不能细想。

一想到谢瑾年端着与她敞开心扉的款儿,暗戳戳地瞒着她做了万千算计,她还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就很气。

静姝看着谢瑾年那张脸,颜狗心偃旗息鼓,只剩下了似笑非笑:“夫君睿智无双,当没有夫君不知晓的事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