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茶烟蒸腾而起,沁人的花香随之逸散开来,芬芳盈满精舍。

谢老爷提壶。

壶嘴三点头,斟了三盏花茶,每一盏里刚好有一朵金黄的花浮于茶汤之上。

谢老爷放下水晶壶,一指他对面两盏花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坐。”

谢老爷的声音,宛若清泉,腔调亦是不温不火,很有几分风流雅士的味道。

静姝低垂着眉眼,没敢妄动,福身行礼,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尚未给老爷敬茶,媳妇不敢造次。”

谢老爷视线着落在静姝身上,端量了片刻:“坐吧,我这里没那些讲究。”

静姝不禁看向谢瑾年。

谢瑾年轻笑一声,拉着静姝落座:“父亲非是刁难你,是确实不怎么讲究那些俗礼规矩。”

再不讲究,嫡长媳敬的媳妇茶也不该拒绝罢?

然而,看看稳坐在她身侧的谢瑾年,静姝又觉得谢老爷不受这杯茶也没甚么了。

谢瑾年这个嫡长子,远行归来首次拜见父亲,却也没规规矩矩地行礼,就那般随意地在罗汉榻上落了坐。

静姝心中安定下来,细一思量便品出了谢瑾年方才那话里的个中三味。

也不与谢瑾年印证,静姝立时低垂着眉眼,顺着谢瑾年的话道:“着实是被祖母吓着了,老爷这般和蔼慈和,我才会不敢随意造次。”

管她领悟的对不对,眼药先上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