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眼底的光亮, 霎时黯淡下去。

用帕子遮住脸,锦绣偎进原氏怀里,低低地哭, 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原氏揽住锦绣, 死死地捏着手串,盯着谢瑾年:“年哥儿, 你瞧瞧你表妹这副可怜模样,你不能这样待她。”

谢瑾年但笑不语。

原氏搂着伤心欲绝的锦绣, 抓住谢瑾年的手腕子, 颤声道:“利哥儿那个混账东西, 你是知道的, 就你表妹这柔软性子,若是嫁了他哪能有好日子过!”

谢瑾年轻笑:“有祖母看顾着, 瑾利不敢对表妹不好的。”

原氏情不自禁用力,长长的护甲几乎陷进谢瑾年的肉里:“我这么个被黄土埋了半截子的人,又能看顾他们几年?年哥儿, 你且看看你表妹,你怎么忍心!”

谢瑾年却是垂着眼, 眼风都没给锦绣, 只是曼声相劝:“祖母, 儿孙自有儿孙福, 莫为儿孙作马牛。您且放宽心, 瑾利眼下是混账了些, 说不准待他娶了表妹便转性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转性子哪里是那般容易的事儿?”

“事在人为,祖母若是当真心疼表妹,多费些心思便是。”

原氏一噎, 定定地看了谢瑾年一瞬,无力地松开谢瑾年,恨声道:“年哥儿,你真是好狠的心肠!”

谢瑾年眉宇间渐而染上笑意,看着原氏,似嘲非嘲:“是啊,父亲母亲都是最和善不过的人,却也不知我这副铁石心肠到底是像了哪个,祖母可能为我解惑?”

原氏竟是有些不敢与谢瑾年对视。

垂眼错开目光,原氏也不再与谢瑾年歪缠,没精打采地摆摆手:“我乏了,你们且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