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一会子,太阳都落山了。

静姝搓搓脸,抹去最后一丝睡意:“这大半日都停在码头上,可像什么样子。”

谢瑾年替静姝理了下微乱的鬓发,低笑:“谢瑾年耐不住车马劳顿,旧伤诱发顽疾,昏了过去,直至日头西垂才换过来,下车登船。”

静姝好气又好笑,白谢瑾年:“没得这般咒自己的。”

说是这般说,待下了马车,还是用了谢瑾年这套托词。

无他,一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二是在她酣睡时,蔺郎中已经配合着谢瑾年演好了戏。

夤夜登舟,连夜扬帆起航。

泰老爷难得良心发现,记起了谢瑾年这些年的辛劳,给了谢瑾年一块令牌。

凭着这块令牌,谢家船队沿着澜沧江一路往南,一连行了月余都顺风顺水的,并未遇着关卡刁难。

这日,谢瑾年终于得了蔺先生的“金口玉言”——谢公子身子骨总算调养回了七成,可以到甲板上吹吹风了。

在内室憋了月余简直要憋出病来了。

谢瑾年闻言,立时带着他的小娘子登上甲板,凭栏垂钓,赏千里澜沧江之朗阔,观两岸万仞高山之巍峨。

谢瑾年和静姝于甲板上并肩而坐,刚钓得一尾鲥鱼,一人放饵,一人甩竿,预备再钓一竿。

便有一艘雕梁画栋的三层楼船,从谢家船队右后边驶来,缓缓地靠向了谢瑾年和静姝所乘的这艘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