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位贵人的态度显然与他家主子的吩咐相悖,饶是最会见风使舵,裘管家也有点头秃。

陈管家倒在血泊里,看着裘管家这番姿态,眼睛一闭,险些哭出来。

本以为裘管家来了,他便有了倚仗,谁成想这裘管家见了世子竟也跟个见了猫的耗子似的,比他也没强到哪里去。

陈管家闭着眼睛攒了会子力气,挣扎着爬起来,爬到静姝跟前儿,在衣袍上擦擦手心里的血,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沓子纸来,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先前老奴登门行的那起子混账事,尽是受了太太的指使,老爷并不知情。今儿个儿一早,侯爷和世子登门,与老爷一分说,老爷着实被气得不轻……”

陈管家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老爷说‘恶妇如此歹毒,竟敢苛待大姑娘,他若是无有补偿,闭眼之后着实无言面见大老爷’,是以特特吩咐老奴,把这些给大姑娘送来。”

陈管家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沓子纸张,想来这便是封正则先前让陈管家奉上的,“国公府的诚意”。

静姝抬眼,看了彩云一眼。

彩云会意,立时近前,去取陈管家捧着的那沓子“国公府的诚意”。

陈管家攥着那沓子“国公府的诚意”,紧紧地攥了一瞬,才苦着脸松开手。

厚厚地一沓子纸。

有长长的十五页礼单,有京中三处大宅、两处园子、十五间铺子的房契,有京师城郊及祖籍靖水周边共计万亩良田的地契,还有关外盛产老参山珍的两座山头。

这可真是好大一份诚意,不怪乎他那叔叔会不舍得,豁出去得罪昌平侯府也要努力扑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