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番言论,还真是扎了老夫的心了。”

背着药箱急匆匆过来,入得内室便听着这样一番言论,蔺先生不禁含着笑搭腔,“公子这般急匆匆地挪回怀瑾院,亏得老夫还忧心公子刚见起色的身子骨儿受不住,不承想竟是一片好心都错付了……”

蔺郎中踏进拔步床,揪着胡子一脸幽怨,“老夫这心啊,真是哇凉哇凉的!”

静姝:“……”奥斯卡也欠这个郎中一个小金人。

谢瑾年不动声色地放下腿,秒变病歪歪的“娇无力”,有气无力地道:“内子方才情急,崴了脚,还请先生帮她看看。”

静姝本能地往回缩脚。

说实在的,饶是不再怀疑蔺郎中的医术,静姝仍不认为蔺郎中于骨科上的造诣能高过她。

毕竟术业有专攻,人体的奥秘那般博大精深,她不信有人能全科全能。

她这一番反应,落在谢瑾年和蔺郎中眼中,便成了内宅妇人的羞涩。

蔺郎中揪着胡子看谢瑾年,让他拿主意。

谢瑾年轻咳一声,慢吞吞地说:“蔺先生已是胡子一大把,风烛残年的人,一辈子都只知道醉心医术,娘子无需介怀。”

明明尚未到知天命之年,经谢瑾年这嘴里一说,就仿佛他已是耄耋之龄一般。

蔺郎中被气得胡子直翘,嘴上却还得不甘不愿地附和:“正是这么个理儿,老夫家中的孙女都要比你还年长些,谢家娘子着实无需介怀。”

一个说那郎中黄土埋到脖子了也都只与岐黄之术为伴,另一个紧接着就说他孙女都比你媳妇年长……

互相埋汰,简直是毫无手软。

这二位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主仆不似主仆,知交不像知交的。

静姝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浮现的笑意,慢吞吞伸出脚:“有劳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