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年也不催她,只握着她的手把笔放进笔洗里晃了晃。

直至乌黑的墨汁在清澈的水里,晕染出了一副水墨山水,静姝总算回神,提笔蘸了点朱砂,在这张布满了儿女情长的契书上写下了一个朱红的“阅”。

写完,静姝略一思量,又在“契书”的空白处勾勾画画,画了两只指尖相触、要牵未牵的手。

那两只手,一只骨节分明,一指柔若无骨。

谢瑾年把自己的手放到骨节分明的那只手旁略比了比,果然如出一辙。

至于另一只,不用比量他也知那是谁的手,毕竟已是牵过无数次,早就刻进了心里。

小娘子三勾两画,便把他们的手画的惟妙惟肖。

然而,谢瑾年并不满意。

细端量了一瞬,谢瑾年握着小娘子的手提笔重新蘸满朱砂,在那两只手的腕子上加了一条粗粗的红线。

画完,犹不满意,又细细地描了一遍,才笑道:“契书立了,红线也绑了,娘子再不必担心不吉利,可以安心住进为夫的金屋里了。”

臭狗子,这么会撩!

静姝盯着丑丑的红线看了一瞬,红着脸把“契书”装进荷包里,与那素面凤牌放到了一处,咕哝:“明明正说正事儿呢。”

谢瑾年抱着静姝低笑:“和亲王的事?”

静姝白谢瑾年——明知故问呢?

谢瑾年亲亲小娘子的眼尾:“娘子很是不必为此事忧心,只管让他来便是,管他出甚么幺蛾子,为夫自会料理清楚。”

静姝略微夸张地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顽笑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若不然非愁坏了妾身这颗榆木脑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