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有人犯了蠢,活得必不能送回去。”蔺先生揪着胡子,憋着气轻哼,“实在无法便也只能让太孙不知所踪了,至不济公子再去挨一顿。”

谢瑾年垂眼,把玩着掌中马到成功,竟是未置可否。

过了良久,谢瑾年才又开了口,却是转了话茬:“那孩子昨儿个烧了一夜,先生若无他事且移步碧纱橱,再去诊个脉罢。”

蔺先生一口气憋在胸口,憋了半天,才阴阳怪气了一句:“从来只当公子心肠如铁石,原是我想岔了,公子分明生了一副豆腐心肠。”

谢瑾年轻笑,也不再与蔺郎中费唇舌,从床上下来,直接展臂请蔺郎中移步。

蔺先生重重地合上药箱,黑着脸道:“昨个儿怕急坏了少夫人,平白遭了公子迁怒,有些个话便没敢说与少夫人听。”

谢瑾年扬眉,示意蔺先生快说。

蔺先生背起药箱,低声道:“那孩子不光是寒邪入体,体内还带着毒的,若要治他怕是需得耗费几座金山,老夫不敢私自作主,治与不治还请公子定夺。”

谢瑾年毫不犹豫地道:“治罢。”

蔺先生拽着胡子,看着谢瑾年犹如在看一个被美色迷了心窍的昏君:“公子且想清楚了,那孩子便是治好了也会落下病根儿,一辈子都病歪歪的……”

“正好,随我。”谢瑾年轻飘飘一句堵了蔺先生的嘴,再次展臂请蔺先生移步。

蔺先生着实是被谢瑾年这一句怄得不轻,再不愿与他多言。

谢瑾年迤迤然跟在蔺先生身后。

待得将走出卧房时,谢瑾年看着蔺先生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提醒了一句:“我娘子与那孩子投缘,必是见不得那孩子有半分闪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