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谢瑾年立在马车旁,脸色苍白如纸,人虚晃晃,仿佛一阵风便会把他吹走似的。

静姝遥遥地看着谢瑾年,微微蹙起了眉。

她着实有些想不通——方才还轻而易举便把她抱下了马车,怎么转眼就又成了美人灯一盏了。

转变如此随心,病秧子这一身病该不会真是装出来的吧?

然而,静姝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揣测。

无他,刘太医昨日为显摆医术,可是给这病秧子面诊过的,字字句句都是谢瑾年病入膏肓的意思,当不会有假。

更何况,谢瑾年他竟是又吐血了。

洁白的帕子上,星星点点的殷红,在落日余晖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无数被他的美姿容吸引了目光的小女子,无不面露忧色,甚至已经有胆子大的贵女已是朝着谢瑾年走了过去。

嚯!招蜂引蝶的祸水。

静姝用力咬下半颗山楂果,疾步走到谢瑾年身边,堪堪挡住了那凑上前的贵女:“怎么好端端地又咳血了?可是方才抱我下车累着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谢瑾年替静姝抹去了唇边的糖屑,澹然无波地瞥了一眼静姝身后,垂眼看着静姝轻笑:“无碍,老毛病了,缓一会儿就好。”

这一声笑,仿佛藏了无尽揶揄。

静姝不着痕迹地攥住谢瑾年的腕子,见脉象果然沉稳有力,不由抬眼白了谢瑾年一眼:“还能笑,看来是真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