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花门后是一座别具匠心的园林。

园林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每一山、每一阁、每一水都似是巧夺天工。

顺着廊道穿过园林,便是三间小厅,再往后是五间正房,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细瘦的“慈安堂”三个字,乃是今上亲笔。

静姝挽着郑氏穿过花厅,便见得一满头银丝的老妇人,被昌平侯夫人阮氏搀扶着,被五六个娇花似的少女簇拥着站在廊下,眼巴巴地往这边儿望。

那老妇人不是别个,正是静姝的外祖母,廉氏。

隔着成排的、养满锦鲤白莲的水缸,遥遥一对望,静姝便不自觉眼眶一酸。

这次没用她拿蘸了姜汁的帕子熏,眼泪已是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静姝心中没有委屈,可眼角的泪却似是要淌尽那位包子少女的满腹委屈与心酸一般,止也止不住。

静姝脚下紧走,扑进廉氏怀里,哽咽着唤了一声:“外祖母。”

廉氏抱着静姝,干瘦的手轻拍静姝的背:“我的心肝儿,可快让外祖母看看,可是瘦了?可受了委屈了?”

静姝扎在廉氏怀里,哭了一会子,眼里的泪儿终于止住了势头。

自廉氏怀里抬起头来,静姝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破涕而笑:“没瘦,也没受委屈,家里太太和夫君待我都好得很,我只是想外祖母了,一见着便忍不住掉了泪珠子。”

廉氏有些浑浊的眼睛细细地端量过静姝,轻叹:“我的姝丫头是个可人儿,最会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