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闭了下眼,一个猜疑,便让她对这旧社会深宅大院里的残酷有了切身的体会。

谢瑾年余光始终落在静姝身上,瞥见她那霎时变白了的脸色,到底又动了恻隐之心。

缓缓攥住手把件,用簇新的帕子替静姝拭完眼尾的泪痕,换走了静姝手里那条湿透了的帕子,谢瑾年轻嗅了一下指尖残留的生姜味,心中带着酸味的火气瞬间消散。

随手把静姝的帕子揣进袖子里,谢瑾年不着痕迹地露出腰间坠着的香囊,眉眼染着笑不紧不慢地说:“二叔且放心,静姝知书达理,只会给府上长脸。”

谢瑾年“接了戏”,静姝心头一松,顺势退场,低垂着眉眼开始做一朵委屈的壁花。

英国公静文才视线不着痕迹地在静姝和自始至终不动声色的谢瑾年身上打了个转儿,心思跟着转了数道。

这个谢瑾年,新娘从国公府嫡女换成了孤女,竟也未现半分愠怒,此子不是软弱可欺,便是不可小觑。

心中掂量着谢瑾年成为府里祸患的可能,英国公不动声色地道:“你们小两口过的好就好,且去拜了家堂里的神佛和祠堂里的宗亲牌位,便去拜见你祖母和三叔三婶罢,都盼着你们呢。”

静文才发了话,两对新人齐齐起身,行礼应了诺。

拜过了家堂和祠堂,在前往乐安堂的路上,静婉亲亲热热地挎住了静姝的胳膊,美其名曰——与姐姐乍然分别,怪想的,要趁机说说体己话。

封正则和谢瑾年自然便放慢了脚步,不去搅扰小姊妹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