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突然有了个揣测,待要确定,便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扰了清梦。

病秧子那压抑的咳嗽声,哪怕是隔着格扇门,也格外的清晰。

静姝睁开眼,缓了会神儿,听着里间咳嗽声始终断断续续,只得在大丫鬟追月的殷殷目光下从贵妃榻上起身,进了里间儿。

步入床上回廊,便见得谢瑾年倚着引枕,断断续续地咳。

静姝微眯着眼,端量谢瑾年。

便见清晨轻轻松松接住她,疑似胸肌结实腹肌好几块的人,面色苍白,唇色寡淡,唯有两颊咳出来的红晕算是一抹近乎健康的色彩。

倒还真是个病得不轻的模样。

静姝心中升起的疑惑散了大半,随手接过立春手中的茶盏,捧到了谢瑾年跟前儿:“夫君,润润喉咙。”

谢瑾年以帕子捂着嘴又咳了一阵,垂着眼静静地看了一瞬那捧着青色茶碗的玉白指尖,这才慢条斯理地接过茶盏,抿了口水:“有劳娘子了。”

毕竟曾是手持柳叶刀的白衣天使,静姝照顾病人乃是刻入灵魂里的职业习惯。

接过茶盏,用帕子替谢瑾年抹了唇边水渍,静姝听得谢瑾年道谢,本着吃什么都不吃亏的原则,顺杆往上爬:“我如此体贴,夫君可有奖赏?”

谢瑾年以帕子捂着嘴,又是轻咳了几声,抬眼看向静姝:“娘子想要什么?”

静姝心中转过几个心思,最终挑了个不算出格的来试探谢瑾年对她这个便宜新娘的态度:“我素日里爱捣鼓些吃食,想在院里搭个小厨房。”

谢瑾年颔首,张嘴说的却是另一码子事:“今日早上匆忙,院里人还未拜见主母。立春。”

大丫鬟立春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