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起了他的母亲。

他突然就心念电转地想起来,他四岁那年,哥哥被人拐走,他发着高烧,妈妈守在床头,用小勺挖着,小心翼翼地吹凉,喂他吃鸡蛋羹。

连味道都那么像。

他原本是完全不记得这件事的,却在尝到那味道的时候,过电一样,脑子里一下就有了个影。

“好吃那我就还给你做……”

“他现在待你好吗?”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肖燕声音顿住,低下头绞着手指,不说话。肖辞一看就急了,“他又打你了?嗯?”

肖燕用力摇头,肖辞哪里肯信?正要撩起肖燕的袖子看有没有伤口时,门被推开了。

“严老师。”

老严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身上背心短裤,露出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小腿。腋窝里还夹着一个脏脏的足球——显然是刚踢完球回来,没想到这屋里有外人。

老严当下有些尴尬,大手呼喇着后脑勺,“这位是?”

肖燕条件反射般低下头去。

肖辞说,“他是我姐。”

说完又对肖燕道,“这是我班主任。”

肖燕小声来了句,“体育老师也能当班主任啊?”

“额…”肖辞嘴角狠狠抽了下,看向老严。

黝黑的肤色,平头,刚毅大气的国字脸,四十岁依旧一身打了鸡血般的浩然正气。再加上现在…愣头愣脑的表情。嗯???

别说,连他都怀疑自己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了。

“老严是教数学的。”肖辞小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