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在床边守了多久了。

肖辞想将手指从老师手里抽出来,轻轻一动,男人就醒了。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仿佛在看到肖辞苏醒时一瞬间明亮了起来。向下微垂的眼角,给这个中年男人平添了几分温柔。印象中,肖辞还从没见过被称为“活阎罗”的老严这幅样子。

“严老师…”肖辞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在下一秒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腰腹就像被灌满了水泥,半点儿动弹不得。

“别动别动,”老严连忙拦他,大手扶着他躺好。

“你爸妈呢?我联系不到他们。”老严说。

“…”肖辞偏过头去,眼睛有点发酸,“严老师,您别问了。”

老严见状没有多说什么,他站起身来,些许局促地搓了搓手,“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肖辞看着男人高大坚毅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觉得老严也许不像同学们说的那样,那么不近人情。

大概十分钟后,老严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超大的塑料袋。

老严坐在椅子上,将塑料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取出来。一箱盒装的牛奶,特仑苏的;一大把新鲜香蕉;各种花花绿绿的小零食,甚至好像还有旺仔小馒头……

肖辞哭笑不得,没来由得地有点紧张。

他一向是最怕应对这种情况的。

“严老师,我不吃这些小孩子们吃的小零食的。”

哗哗声响中,老严抬头看他一眼,笑道,“你现在才多大?你不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