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牢头说道:“疯?沈迟川今天被教主打得半死,又被钉了四十多根破骨钉扔在里面,他能疯得起来吗?你这么关心那小子,要不你去?”

那人急忙拒绝:“不不不,我可不敢去里面。”

牢头嗤笑的声音逐渐远去,晏时君的双腿也愈发的沉:四十多根破骨钉,沈迟川原本就有伤,那他现在得被打成了什么样?

晏时君沿着通道往地牢深处走去,地牢最里面关押的全是疯子,在这地方已经不知道呆了多少年,见有人进来,都疯了一般地探出来脑袋看他,甚至有些还留着口水盯着他阴森森地笑。

晏时君什么都不顾了,他透过层层的铁栏,迫切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在最里面的牢房,看到了那个浑身伤痕累累的男人。

双手双脚上都拴着手腕那么粗的铁链,一身素白的衣衫已经脏得不成了样子,上面还沾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手腕上两道染血的白色纱布更让晏时君心头一颤。沈迟川斜倚在墙上,一向紧绷的脊背毫无生气地垂了下来,墨发凌乱地散在颊侧,遮住了他的脸,晏时君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还活着没有。

“沈……沈迟川……”

沈迟川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对上了晏时君的眼。

身后是牢头在远处注视的目光,晏时君不能久留,甚至他们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只能强压着内心的渴望,隔着一道铁栏,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在这短短的目光交汇里,却融合了他们所有的渴望,心疼,不甘……

沈迟川有些无措地想要过来,但是他身上被李慕禾钉了破骨钉,一动这钉子就深入进肉里,还没等起身就狠狠地摔在地上,钻心挖肺的疼都不敌这半分。

晏时君的心被紧紧地揪着,疼得他难以呼吸,只能死命地咬着下唇才不让自己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