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君噗嗤一笑,垂眼看了看手里那一把毫无美感可言的花束,沈迟川要是不说这花是用来表白的,晏时君还以为是用来上坟的呢。

不过……丑得还挺可爱的。

沈迟川背着竹筐在前面开路,一路上的荆棘和枯草都被他清理干净,清出来一条干净的小道。晏时君慢慢地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缝缝补补的粗布素衣穿在他身上不见贫苦之觉却多了些许温润修雅之感,但是更让晏时君吃惊的是,这竟然没有了第一次见他穿时的违和感,看久了恍然有些隐居田园,夫妻耕种的味道。

他身上的戾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消失不见,在沈迟川的身上居然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凶狠残暴的魔教教主的影子。他在前面仔细地清理路障,一向挺直的脊背就算是弯下腰肩膀也紧绷着,执剑的手第一次拿着短刀尝试着去和灌木荆棘斗争,他的背影恍若融入在了这山间野林里,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沈迟川在前面走了一段路,发现身后并未有人跟来,转头才发现晏时君远远地在地上不知道摆弄什么东西,见他回头,对沈迟川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沈迟川虽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沈迟川的手指骨节分明,珠圆玉润,掌面因为长年拿剑磨出了茧子,而现在又多了些荆棘划破的伤口。

晏时君将一个小巧的指环仔细地套在他的手指上,这个指环简单得过分,不过是一个草干编织而成,上面坠着一个小巧的白色的花。这指环套在沈迟川的手上,居然正正好好,衬着他润白的骨节,显得这指环也不那么简陋了。

“这是什么?”沈迟川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居然还挺好看。”

晏时君将沈迟川的手指撑开,摩擦着沈迟川的带着指环的手指,细数道:“这叫无名指,在我的家乡,将戒指带在无名指上有着特殊的含义。”

“什么含义?”

晏时君忽然老脸一晒,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顿了半晌才蚊子似的嗡嗡两句:“成亲的含义。”

沈迟川一愣,那一双隔数里都能闻脚步声的耳朵似乎在这一刻失了聪,不可置信地反复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