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你剥坏了半盘虾才终于剥出一只完整的放到我碟子里的时候,或许是你一时失了智来我小区给我放烟花的时候,又或许是你在湖边脸上风轻云淡、手里笨拙慌乱搭建帐篷,还时不时有些没底气地瞄我一眼的时候。”
“我说不准是哪一个瞬间让我决定从此以后,可以陪我度过发情期、可以标记我成为我的alpha的人就是你,但无论是哪一分哪一秒,从来都不是在剧组的闻大导演让我决定的,而是仅作为闻沧你自己的时候。”
文泓声音不徐不缓,但说完时还是悄悄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又低了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闻沧。”
他说完,抽回了与闻沧十指相扣的手,单手捂在了闻沧的唇上:“答案我不急着听,你也不必急着去剖析我俩的关系。我可以带你感受你没经历过的节假日、旅游,可以陪你体验你曾经在电影里导过的小情侣相处的生活戏——但你要清楚,会在发情期勾引你和你做·爱的人不是你的缪斯,带你过年放烟花的也不是你的缪斯,只是我文泓。”
文泓没有给闻沧说话的机会,说完便收回了覆在他唇上的手,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下,而后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他身侧。
闻沧抿了抿唇,这人刚刚吻在自己唇角的温度仿佛还留着,连同他的话也还徘徊在心上,他沉思许久,还是没有拒绝文泓的回家过年邀请。
娱乐公司的好处大概在于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尤其是天影,随随便便一布置便能在年会聚齐半个娱乐圈的大腕儿,文泓陪着公司里的男团一起唱跳了首歌,方锦砚带了施宴庭过来合唱了一首情歌,据说他要把施宴庭签到自己工作室名下亲自带,不过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私事,“咸鱼工作”群里也都没人向方锦砚确认消息真伪。
今年难得文泓在年前没什么工作通告安排,季濯清在公司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年会的时候文泓表演完下来就跟季濯清躲在角落里喝酒,季濯清也顺便问了他要不要订一起回家的机票,不过被文泓婉拒了。
“你小子,不对劲啊,”季濯清端着红酒杯抱臂上下打量了文泓片刻,眯了眯眼低声道,“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呢?前几年你这段时间有空的时候都会跟我一起回去,怎么今年不跟我一起了?”
“这不是怕打扰你和苏姐姐的二人世界嘛。”文泓笑道。
“胡扯。”季濯清看着他的表情里是明显的不信任。
季总是天影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老板,只有一年之末的年会才会给个面子出现一次,刚签进来的小新人被自家经纪人耳提面命过,自然不敢莽莽撞撞地过来跟她攀谈,但早期季濯清创立公司时就签进来的如今也多半混成了圈里举足轻重的大咖,多少要过来给季濯清敬杯酒,和她聊一聊,而公司里知道她和文泓关系的人少之又少,这样一来,她便没时间再跟文泓说什么,只得先暂时离开一会儿。
回去的机票订的是腊月二十九那一天的,出发前一晚文泓好歹还是知道要在视频通话的时候提前跟家里的两位父亲说一声。
“听清清说你今年春节期间好像没安排什么工作呀?”文溪从屏幕里仔细看了文泓一会儿才温温柔柔地开口问他。
“对,今年春节还算比较空闲,不太紧要的通告我都推掉了,想回来多陪陪你们。”文泓点点头,没等他问“那你怎么不跟你姐姐一起回来呀”便从实招来,“爸,我今年要……带一个朋友回来。”
“嗯?是易垣吗?”文泓上大学是在外省,文溪和季渝不会干涉他的生活,因此对他的社交圈子也不太了解,但易垣是文泓从小的铁哥们,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代表易家过来拜访文溪和季渝,因此文泓提到朋友,文溪第一反应便是易垣。
“不是,”文泓失笑,但即使在外无论何时都自带从容气场的文大影帝,此时在父亲面前提到自己的对象时还是会跟小孩似的有点不好意思。他眨了眨眼,慢吞吞说话的声音又小了些,“是……我男朋友,他叫闻沧。”
屏幕里笑容温和的两个父亲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对视一眼才又将看回屏幕,季渝问他:“你……谈恋爱了?”
“昂,”文泓点点头,但话已经说出来之后就畅快多了,反而挑挑眉微抬下巴不服气似的看着他alpha父亲,“爸你们什么反应呀?好像我该打一辈子光棍才对似的。”
“没有,是爸爸们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谈恋爱。”文溪被他逗乐。
“这还早呀,”文泓佯作讶异,“再过一个多月,我就三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