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导是不是又要说我狡辩?”文泓双手撑在桌面上,倾身逼近闻沧,“你是赫赫有名的导演,家大业大还有名气,你可以给他戏份、可以给他角色,可以给他一部又一部的拍摄机会,他为什么不找你?”

“以及,”文泓站直身,歪了歪头,眯着眼想了想,“你刚刚说去年的金苍兰……”

“喻洲那件事是吗?”文泓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溃散,但他仍死死撑着桌面不愿让自己露出一丝颓势,“他来找我,用了alpha诱发剂,只不过没作用。原话我记不得了,我说让他好自为之不要再生事。”

文泓已经不想再看闻沧的反应,从这件事到喻洲那件事之间发生的一切隐隐串成一线,他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让他委屈又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毫无缘由便说我品行不端卡掉我的试镜资格,连理由都不给一个,又语焉不详让我空出档期,一空就是两个月,难道演员的时间和档期不宝贵吗?我在赌,赌一年的拍戏相处之后,你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是信任我、认可我的——我真的很厌恶与人周旋、被人一直吊着试探不休。”

他说话间已经有抑制不住的喘了,眼前也一阵阵地开始模糊起来,还能清晰地感知到后颈那一块发烫的腺体贴着的阻隔贴已经完全松动了,醉香含笑的气息撞破阻隔贴的限制,强势地弥散开来。

闻沧原本阴沉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他听着文泓的话,没有多思考求证就已经下意识地相信,然后他便嗅到了,从面前这个“alpha”身上散出的,曾经让他多次迷惑、也辗转于旖旎梦境的,oga信息素的味道。

闻沧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也带上意味不明的喑哑:“……你是oga?”

长时间的强行忍耐已经让文泓快要坚持不住,原本从脊骨里窜出的酥麻现在变作针扎似的疼,听到闻沧的疑问以为他仍然在不依不饶的质疑自己,屏住一口气抬腿踹在桌沿上,愣是把寻常两个alpha才能搬动的实木桌子给踹得往前滑了半米。

“是oga能怎样?alpha又怎样?”文泓身上的疼让他有点直不起腰来,鼻腔里除了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就只有血腥气,他不愿意在闻沧面前显得弱势,转身就往外走。

他自己压根就不明白他现在就堪比一个人形的alpha诱发剂,一旦出去,馥郁又热烈的oga信息素不出五分钟就会把这层楼的alpha引来,上锁的房间也挡不住,随后又会发生什么?

闻沧神经一绷,忙绕过桌子快走两步攥住了文泓的手腕,咬牙沉声道:“文泓,你现在这样不能出去。”

他的指腹微凉,是让文泓忍不住想要靠近解渴的温度。文泓迷茫一瞬,下一秒就垂眸甩开了闻沧的手转身往外走,鼻尖还萦着alpha浅淡信息素里青山玉泉的好闻香气,像在故意引诱他去迎合。

闻沧喉结发紧,脑海里不可抑止地浮现起之前那个旖旎梦境里的破碎画面,就连额角也绷起忍耐的青筋来。

——就算他不信文泓那套说辞,但现下那馥郁的oga信息素的气息也的确证实,他不可能跟任何主动送上门的oga有什么越轨的关系。

闻沧心如擂鼓,见文泓要离开,想也没想闪身挡在门口,迎上了文泓眼尾泛红的迫人视线。

——分明是个脆弱的发/情期的oga,那一瞬的逼视却爆出比任何alpha都强势的压迫力,硬生生把闻沧作为alpha嗅到他的信息素时泛起的本能反应给压下去了半截。

文泓脑子里混沌一片,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过度压制的疼痛反而成了他保持最后一点清醒的支撑,他毫无安全感,而这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最直接反应,不是oga婉转低柔的渴求与依赖,而是极强的警惕与攻击性。

闻沧再一次攥住他的手腕,尽可能放轻语气想好好同他说,但下一秒就被漂亮眸子里含着水雾的文泓挣脱,抬手毫不犹豫地扼住闻沧的脖子抵在墙壁上,仿佛闻沧一旦对他有任何威胁性动作都会被他狠狠拧断颈骨。

如果文泓是alpha,闻沧会毫不留情地出手反制,也会用信息素来压制,文泓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

但三分钟之前,他真切且清晰地知道了,文泓是oga。

还是个发/情期的oga。

虽然他的发/情期面对alpha的反应不同寻常,而且看起来比别的oga暴力得多,是真正意义上的暴力。

闻沧盯着文泓潋滟着水色的泛红眼尾,一字一顿道:“文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出房间——抑制剂在哪?我去给你拿。”

文泓过了好半天才听明白他的话,闭了闭眼,松开了他的脖颈,向后退了几步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右手发着颤捂住后颈散着浓郁香气的腺体,沙哑道:“我房间的……右侧床头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