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轲不说话了,但许桐琛能听出来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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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是第一次在外过年。这个寒假他没回家,也是因为没家可回了。原本学校研究生宿舍是不封寝的,但今年特殊,所有学生不允许待在学校。沈赫是在严寞昀家过的年。
其实严格算来还是他自己过的。严寞昀叫了他好几次,想让他年三十跟自己一块儿去母亲家吃年夜饭,他死活不去,说是心领了,还是更愿意一个人清净清净,严寞昀便不好再勉强他。
整个春节,他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严寞昀伺候成了个小神仙。他从来没和严寞昀单独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每天早上一睁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严寞昀,晚上入睡前,最后一个听到的声音也是严寞昀。这和过去太不一样了:过去他和严寞昀一个月也见不了两三面,一见面自然从头到尾都是调教;现在天天见,玩什么都有够的时候,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舒坦是舒坦,但总觉得气氛略有些尴尬。
尤其是今天这个日子,他一觉起来就浑身不自在。他觉得自己简直完蛋,竟然在一个奴面前不自在。幸好严寞昀白天要上班不在家,而且一直到下班回来也没有提起“情人节”这三个字。沈赫松了口气。然而一开饭,他又别扭上了。严寞昀好端端地突然开起红酒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喝这个?”
“下班正好看见店里搞活动,就买了。”严寞昀笑一笑,“反正明天休息,一块儿来一杯吧?”
沈赫与他碰了碰杯,决定什么也不提,就装日子过糊涂了。
严寞昀一整晚都很高兴的样子,找了部文艺片和沈赫一起看。沈赫不大爱看这个,看了一半都没看进去多少剧情,但是也提不起兴致去玩床上的游戏。
他一静不下心就习惯性晃脚。他一晃,严寞昀注意到了,极其自然地伸手一捞,他的脚就跑到严寞昀怀里去了。严寞昀一边给他捏脚,一边继续看电影。整个过程谁也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似的,倒让沈赫自己又想到了“情人节”三个字。
沈赫是服了,服了严寞昀的慢条斯理,服了严寞昀的装傻充愣,更服了自己原来也会失去平常心。他瞄着一脸“甜蜜”的严寞昀,心想算了,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高兴享受这气氛,我也没损失,我睡觉,我睡觉还不行吗?
后来他还真睡着了。再醒来时他已被搬到了床上,日历上的日子也往后又跳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