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夜,转天上午韦航上楼敲了门。景铭也不知是刚回来还是准备出去,总之开门时正穿着照片上的那双鞋。韦航磕头时就看见了,声音不由得跟着有些发堵。

“怎么没发消息?”景铭说,“我正要出去,再晚半分钟你又扑个空。”

“……狗狗以为您应该在家。”韦航闷声道。

景铭听出他的情绪不高,问:“怎么了,刚上午就蔫头耷脑的?”

韦航说不出口,也不能说,低着头道:“昨天没睡好。”说完又想起来两人正一门内一门外地站着,问了句,“主人,您是要出门吗?”

“去趟公司。”景铭点头道。

韦航赶紧让开一些,说:“那狗狗不打扰您了。”

景铭关了门,回头看他一眼,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劲,又见他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鞋上,又无奈又好笑道:“别看了,我今天没时间玩你。”

“您昨天有时间也没……”

等韦航意识到自己多言了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他心理咯噔一下,随后果然听见景铭不满地问:“你有意见?”

韦航赶紧摇头道:“狗狗不敢,主人。”

景铭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沉声道:“看见照片了?”

韦航想装作不知道,可是头怎么也摇不动,最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以为我收了你,把你带回家,你就跟别的狗不一样了?还是你觉得你不是狗了?”景铭看着他,脸色虽不好,却也谈不上多气愤,然而恰恰是这种冷淡让韦航特别不安,马上道:“狗狗不敢这么想,主人。”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景铭并非完全没猜对。这一点连韦航自己都没意识到。之前两人闲聊时,景铭有次提过一句,韦航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进过他家门的奴。韦航当时想大概是因为他们住得太近了,一切在没想到的情况下就发生了,他因此占了点便宜。但其实,心思这种东西最难控制,即便不去刻意琢磨,它自己也会变。或许韦航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冒出了不该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