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羡云还见过关桥,他冲出家门那天,两扇铁板在雨幕里吱吱嘎嘎落下,桥头灯在人群躁动里变绿。他没带伞,挤在行人焦急的步伐和雨伞雨披滴下的水里,慢慢往桥对面走。
现在巨大的铁板吊桥就在面前,灯静静照着它,在灰蓝的夜里为它笼上一层暖黄的光晕。桥头亮着朦胧的绿色信号灯,提示当前允许通行。
“我想看开桥,陪我。”
开桥,又要等到晚上九点。桥一开,他是熬到关桥回家睡觉,还是再陪姚羡云多待一晚?从小到大贺星辰一脸嫌恶地拒绝过姚羡云的各种怪异要求无数次,可是每次到最后都是他让步,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让姚羡云得逞。
他差不多想好了要答应,姚羡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抱着两罐冰啤酒过来,塞给贺星辰一罐。
贺星辰下意识回复道:“我开车……”
姚羡云噗呲打开一瓶,冰凉的酒液冒出来流了满手。他蛮横地坐在贺星辰腿上,含了口酒嘴对嘴灌了上去。酒液从口角溢出来流在胸前,湿了一片。
真不愧是姚羡云能干出来的事儿。
贺星辰有点无语,火气却被冰啤酒浇得燃不起来,心里一丝丝的抽痛。他从姚羡云湿漉漉的手里拿过啤酒罐又灌了两口,让他清楚自己肯定回不去了。
姚羡云两手搂上贺星辰的脖子,在他怀里埋着头肩膀发抖,压抑着哭声,没了不可一世的霸道模样,脆弱得让人心痛。
“你忘了吧,周一回去就忘了……我不想让叔叔阿姨讨厌我,”姚羡云捧着他的脸,猫一样小心地轻吻他的唇,舔舐咸涩的酒气,“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