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个话题:“这就彻底和顾家脱离关系了?给过你的钱,连本带息还回去,好像有些无情。”
“不是。”顾培风摇头,“我不是想羞辱他们,或者觉得顾家的钱怎么样。我只是不想欠他们的,尤其是顾明彰。”
他俩沿着香樟树林漫无目的地走,白松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谨慎开口:“你妈妈,是我的学生。当时我在大学兼职代课,顾明彰来我办公室认识的她。我想,她应该不知道顾明彰已婚。”
“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对不起,当时我没保护好你妈妈。”
头一次,顾培风居然觉得,白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当年我打了顾明彰,现在看来,光是打他,真的不够——远远不够。”
顾培风没答话。
“你妈妈,她是个很优秀的人。性格倔强,但很干练。
还在外联部有职位。”
顾培风回忆一番,在他妈妈极少的清醒时刻,的确是聪明又温柔的。可能上天苛待了她,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将这些痛苦转嫁给了更无力反抗的人。
说到底,曾经的他也好,他生母也好,都是弱小的受害者。
顾培风敷衍地应着,白松像是道歉大会似的,还在满口抱歉:“我还为最初怀疑你道歉。我一直以为,顾明彰特意放你进frca,是为了时刻贴近稽查动向。当初我想拒绝你的,可你……你的履历、成绩,实在是太优秀了。不过,事实证明,我也没有看错。你的确很优秀。”
“你没怀疑错。”顾培风平静答,“一开始,他的确这么妄想过。”
两个人沉默着往前走着,花园打理的很干净,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风一摇,送来树叶细碎的声音。
“顾叔叔,现在就只有您能救我了,我是取候保审,签字画押才出的看守所,一旦上庭,难保不被判上几年……我、我倒是不要紧啊,可我的小孩,他还在读初中,我怕他受打击……顾叔叔,我求求你。”
树林里隐约站了两个人,一个是顾明彰,一个则是曾经把苏齐云病情出卖给齐光的徐风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