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云的脑后和胸口接满了金属贴片,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他每每看一眼旁边的行情屏幕,左侧的脑波监视、心跳监控就会跟着紊乱。
“我编制好了智能程序,可以解脱一大部分人工交易。其实我动盘面的时间不多。”苏齐云解释道。
谈话间,脑波监视立即紊乱地像一团乱麻。
大陶敲敲屏幕:“你看。”
苏齐云自知有愧,低下头。
“你只是和我提到而已,就波动成这样。”大陶严肃说,“需要静推抗焦虑药物已经是非常极端的疗法,这种做法在国际国内都存在明显争议。这样下去,我吊销执照走人都是小事,你的精神可能会彻底崩溃——你想一辈子都靠这种手段苟活下去么?”
“你不能再亲自交易。它给你带来不了任何成就感和愉悦心理。”大陶指着显示屏上,被激活的脑部区域,负责愉悦和成就感的左侧眶额皮层始终是灰色。
“它纯粹是你的负担。”
很小的时候,他还只是单纯地把他家的遭遇理解成“报复”,是一个孤例。越长越大他才发现,这不是孤例,更不会是最后一个,也不完全是“报复”。
他学到了一个更可怕的词语,叫“利益”。
他没如同苏正则期望的那样成为一名人民警察,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苏正则厌恶的那群人——
“利益”的代表者。
其实他何尝不厌恶这个身份,甚至在利益这条路上越走越深,曾经的创伤带给他的痛苦只会越滚越大。
但如果他能或多或少的改变世界,很多未知角落里,被迫因为利益牺牲的事情,会不会少上很多?
他是为了十五年前的无力和愧疚在强撑。
那孝慈呢?孝慈又是为了什么在强撑?
“哥。”
顾培风抓着他的胳膊,眼瞳放大盯着他:“你没事吧?脸色……好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