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吧。”

苏齐云从他手里夺下碘酒棉签,按了会儿,又用医用胶布连着棉签一起粘好,拆下止血带,换了另一边的胳膊捆上,熟练地消毒。

他的肘弯现出青紫的细小血管,上面布着几个针孔痕迹,每个附近都有一小圈淤痕。

苏齐云接过顾培风手里的小半管药物,换了个崭新的注射器针头,开始推注。

苏齐云的动作冷静又娴熟,看得他心里一阵难受——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是零星几次,一定是日复一日的推注,才能熟稔地堪比专业的医护人员。

顾培风终于明白他身上那种近乎于脆弱的美感来源。

那不是错觉,他是真的易碎。

不到3毫升的液体,很快推注完了。苏齐云收回用具,好一会儿没说话。

顾培风没有逼迫他坦诚,只是轻声说:“我抱你去睡觉。”

他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苏齐云自尊心强,以往他难受,连手都不让扶。

可能是出于秘密被撞破,也可能是心里不太痛快,苏齐云没有答话,但他安静地张开胳膊勾住他,接受了顾培风的帮助申请。

顾培风把他抱了回去,放回主卧的大床上。

以往他们虽然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过苏齐云和自己睡基本没有区别,都是背对着他,一晚上也不怎么动。每次都是顾培风不管不顾地贴上去,粘乎乎地非要枕着他的后颈。

有时候苏齐云半夜嫌他体温太烫人,还会推他几把。

今天的苏齐云很乖,抱上床后,也没说话也没翻过身背对着他,反而一直敛目安静地躺着,像等着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