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培风来了之后的许多细节又开始复苏,一点点在他眼前回放。

会场的纸条和会所的纸条,他基本可以确定是顾培风。

可刚刚的信纸,他通信这么久的人,会是顾培风么。

如果是他,他知道他发出的信件都寄给了苏齐云么。

苏齐云垂下眸,很快为身边人找到了绝美的开脱理由:天下相同的信纸那么多,因为几张信纸怀疑,实在有些站不住脚。

……如果不是被刻意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的话。

但仔细想一想,来信的时间点和培风的经历,的确有些重合的地方。

他收到第一份书信的时间点,恰好是顾培风高中毕业。

那时候这位笔友的心情相当郁结,从他写的字、遣词造句都可以看出来。

苏齐云复信劝解后,隔了快有一个月,才收到回信,信上先是为错投信件道歉,接着像把他当做倾诉口径一样,长长倾吐了他多年的暗恋经历。

苏齐云本着开解和稳定的想法,客套地和他回复了几封,对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不感兴趣,下一封来信,开篇第一句就是:“大师说过,包含欲念的爱,会让人渴望、让人充满占有;而真正至臻的爱,是一种仁慈。我发现,我做不到仁慈。”

看着这句话,苏齐云体味了很久很久,忽然品出了点意思,这才铺开信纸写:“有欲望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欲望能够推动人完成很多事情,比如各种技术革新、比如攀登人生,比如——”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目标、想起优秀的妈妈,接着在后面写“追赶上更好更优秀的人”。

这一封信的回复只有三个字:“明白了。”

当时他撕开这封漂洋过海的书信,琰琰的微信几乎同时跳了出来:“培风被本硕连读录取了!他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