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英国阴沉潮湿的空气都像被点亮一样。

那松鼠把饼干一捞,嗖地钻进树丛之中。苏齐云这才重新登上车子,骑远了。

红灯转绿,路口的行人开始穿流。

他一直跟着苏齐云到了图书馆。这地方要刷学生卡,一人一闸。

他进不去,一开始在一层咖啡厅坐了会,发现苏齐云就坐在窗边后,干脆走出来,就站在树下等。

7月份,室内开了冷气,舒服得和春天似的,但室外可不一样。

英国纬度高,虽然温度不高但太阳毒,不出一个小时,就能把人晒化。

苏齐云坐在二层窗边,室外低垂的絮云映在玻璃倒影上,美的像是画卷一样。

他忽然觉得,顶着毒日头也没什么好怕的,还悄悄地拍了很多张。

直到夜幕低垂,风也开始割人起来,苏齐云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

顾培风站累了,撑着下巴缩在树下,浓郁的叶子在他身上落下阴影。

凌晨一点,苏齐云终于摘下眼镜,抱着书,缓缓走出了图书馆。

顾培风一下藏进了树后,捺不住抿出个笑。

他盘算着,待会儿是直接酷酷地从树后走出来,假装偶遇;还是听着脚步声猛地冲出来,来个荒诞喜剧;或者直接递情书,坦白之前横跨大洋一月一封的匿名情书,都是他写的——

结果,他哪个算盘都打了个空。

“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