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了挣,想抽回自己的小黑爪子。

“别动。”

苏齐云垂眸,依旧吮着他手心的伤口,这两个字几乎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格外糯。

顾培风没敢再动,他发现这人的鼻梁秀气而挺直,暖乎乎的天气里,他的脸很烫,可鼻尖居然有些温凉,而且他的睫毛长得惊人,比他们班上所有女孩子都要长。

他莫名地盯着那片羽扇般的睫毛看。

“好了。”

苏齐云松开了他的手心,挺深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盈盈张着点小口子,露着里面柔嫩的血肉组织。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个东西,递给顾培风:“盐棒冰,别哭鼻子啦。”

“我没哭!”

苏齐云看着他,笑了:“你会说话啊。”

顾培风一把抢过棒冰,撕开包装袋。里面都有些化了,淡淡的盐津味儿也变浓了点,他赶忙把下边水淋淋的地方吮了一口,一声沉重的钟声传来,像要唤醒整座沉睡的小城。

这是佛寺里的晚课开始了。

夕阳熏橘了半面天空。

刚刚,苏齐云为了甩开那群熊孩子,带着他一口气骑上了城郊的冷山,这才看到那群小孩被蜿蜒的上山路折服,再没跟上来。

他俩坐在半山高高的树枝上,俯瞰着大片大片的树林,小城佛寺橙红的尖从阴翳中探了出来。

顾培风头一次信了那句话——

刺桐,刺桐,刺桐的茶,都回着甜。

“我挺喜欢这里,有时候来发发呆。”

苏齐云忽然没头没脑地这么来了一句,他眼里映着晚霞,目光却像是落在极远的什么地方。

低低的诵经声顺着林尖过来,离得远,根本听不清经文究竟念得是什么,只让人觉得心情无比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