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云回头,警告地扫了一眼袖尖,陶子坚像被电打了一下,立即松了手。

“我说,要不咱们还是一开始就报警吧。都这样了,我怕你进去冒险。”

“报警肯定要报。”

苏齐云瞥了他一眼:“只是我得先弄明白,他们到底拿了黄咏什么把柄,让他冒险在电话里递信号。在此之前贸然报警,不仅帮不了他,还会害了他。”

黄咏接电话时,冒出来的那句奇怪的话“挺好的我,乐不知北。这妹子软,过得可精神”,如果每间隔3个字读,就是“我被软禁”。

陶子重重叹了口气。

“他把我们的仓位、交易计划卖得干干净净,你总不能因为他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个癌症的老娘,就大发慈悲吧。要是我,这人我不救。”

门开着,苏齐云就维持在一个介于走和不走之间的姿势,他想了想,坐回去关上了门:“台风来的那天,原本服务器挂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后来不是又好了么。”

苏齐云目光放空,让人摸不到他的情绪:“是大黄蹚着水去的。我到的时候,他脑袋不知被什么砸了个大洞,一脑袋都是血,还弯着腰在搬机器,连双雨鞋都没穿。”

陶子点了支烟。尽管他从不在苏齐云面前抽烟。

“……我和他忙活了一下午,救回来了一部分。这时候他从水里一出来,满腿的蚂蟥,拉开放血都不肯掉下来。那时候我问他疼么,他嘿嘿一笑,说坏了好多机器,肉疼。”

“……那他后来也出卖了……”

苏齐云打断陶子:“他出卖了nebu,所以不得不离开nebu,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但出卖nebu和拯救服务器,是两码事。陶子,即使现在的走向不尽人意,也不代表大黄掏心掏肝的时候、和我们一起睡地下室的时候、投资不顺一起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都是假的。”

“……何况,这件事情他也很难。没什么能比得上父母在世……即使是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