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你知道挽挽家在哪吗?”

“知道。”苏简安的声音低下来:“……还去他那里?”

我没搭理苏简安的这句话,车以平缓的速度驶了出去,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地方,上了电梯,苏简安又亲自把我扶到门口。我瞥了他一眼:“别看我输密码,不然你半夜溜过来,我和挽挽会吓死的。”

“我不会再去你家了。”他道。

我一言不发地进屋,瘫在沙发上,本以为他该识趣走了,可他又进来帮我烧水,把几盒药码在茶几上,拿签字笔写了每次要吃几片。我恹恹地看了一会儿,因为一夜没睡,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睡了好几个小时,然后被苏简安在阳台上打电话的声音吵醒。

因为阳台的门坏了没来得及修,没什么隔音效果,他的声音就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为什么不愿意做手术?现在情况已经很不好,专家的建议就是手术,她为什么还这么任性?”

“……和挽挽订婚的事,都是你们这些家长商量出来的,挽挽甚至都不知情,他也不可能同意。我又怎么劝他?”

“我不想再说了,爸,我现在还有事,先挂了。”

隔着磨砂的玻璃门,还是能看见苏简安的背影,他挂了电话也没有出来,而是在那里站着,时间长到我以为他已经变成了雕塑。

然后我就看到,他一贯挺直的脊梁,慢慢地、慢慢地弯了下来。

苏简安伏在了栏杆上,把脸埋进臂弯里,好像疲惫至极。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还是那副温柔从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