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纠回到那个房子里,站在玄关处沉默了片刻,才是迈开了脚步,走向那一间已经很久未曾打开过的房门。

房间里的窗帘一直拉着,光线很昏暗,但也可以看清楚里面摆放着的东西。

或立或横放的空白画板和夹子,放置着很多石膏的桌子上,几盒已经彻底凝固的颜料和调色盘。

最中间的画架已经因为很久未曾使用过而发了霉。

白纠神色平淡的扫了一眼这个房间,随后出去打了个电话,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搬进来的,放在这里多久了。

但白纠还是毫不犹豫的叫人将这里面的东西搬走清空,工人来得很快,动作也很迅速,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房间里只剩下了一张巨大的桌子。

白纠正准备关上大门时,依稀听见那些正在等待电梯的搬家工人们的碎碎念。

“哎呀,这盒颜料可不得了啊!”

“怎么了?不就是盒颜料。”

“你不懂,我女儿就是学画画的,她跟我说过这玩意,看见这个品牌了吗,就这么一种颜色,三位数起步,这么一大盒,几万了都,还没用完就这么丢掉了……”

白纠敛眉,静静地等待着那些人走进了电梯,声音被隔绝后,才是动作缓慢如同慢镜头一般的关上了门。

他并非不是不想继续拿起画笔,而是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那种乐趣。

曾经那个会在自己画完之后,用温柔声音夸奖着自己,握着自己手教自己技巧的女人已经在几年前的车祸里不见了,连同的,还有一个总是说着艺术没有什么用,但还是尽心尽力为女人举办好每一场展览的男人。

白纠将自己陷入柔软的被褥之中,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兴许这样,他才不会一直沉浸在记忆里。

【作者有话说】:小白可倔了,就是想被自己认定的那几个人夸,不然就不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