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程退回来两步:“看你没动静,以为你今天休息。”

“动晚了。等我两分钟。”

“别两分钟了,”钟程说,“我先买饭去吧,食堂集合。你吃什么?”

“随你!”彭旭应道。他和哥们从不彼此客气,矫情。

离毕业还有两个半月,人人都在为着前途奔波。彭旭运气不错,很快就找到相对理想的组织接收他。不过接收是暂时的,只有通过实习期的一系列考核,他才够格成为一名真正的职场人。除了钟程,彭旭没对任何人讲过,他压根就没打算把这份活长久地干下去。对家里他一向是事不临头不表态,对乔扬他仅是提过一句毕了业他想换个地方待。但无论换到哪儿,经验这东西没法无中生有,也没法淘换个谁来替他有,他必须自己去体验和积累。

“你这性子将来怎么在社会上混。”这是彭旭最烦的一句苦口婆心。一听这话他就脑袋发胀,胀极了他就专挑他爸不爱听的往回顶:“混不好还混不赖么——都是活着。”总是继母抢在当爹的变脸之前凑上来打岔,不知多少次化解父子俩的彼此搓火。

“跟谁学的?”父亲说,“你哪点随我。”

“嘿呦!随的多了。”彭旭轻悠悠地一晃视线。

父亲马上瞪眼:“说你呢,别看别人!”

“我看谁了?”

到这当口,继母必定待不下去了。谁结的扣谁自己解去吧,犯浑犯到她身上叫什么事,糟蹋人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