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陈穆先换的姿势。在接连收到主人的几条消息后,他腿也伸直了,人也出溜下去了。乔扬扭脸一看,他连外套都拽到了脖颈子,直顶下巴颏,接着两眼一眯,改辙装睡觉去了。
“这回不怕显眼了?”乔扬猜到他外套底下的手肯定在鼓捣什么,就不知是往上钻还是往下钻。
陈穆嘴角一抿,眉头一皱,根本顾不上言声。等倒抽口气腾出神来,乔扬见他手里攥了两个金属光泽的小夹子,顺过来一瞧,还带着体温。
“这就摘了?”
“这还不够?”
“我以为你要戴到见他。”
“那我就废了,这都够疼了。”
“你还怕疼呐?”
“得悠着点,指不定什么等着我呢。”
两人闲扯的话题太隐私,几乎是交头接耳,乔扬因此瞥见不少陈穆与他主人的露骨对话。一琢磨那些毫不遮掩的词句,他就没出息地小腹发紧。再看陈穆这半天里连几时喝水、几时排泄、每次排泄多少,都要一丝不差地依从主人吩咐,他联想力简直奔腾了,腿上盖着的外套更是没指望撤下去。
到下了火车出了站,他见那位架眼镜的斯文主和他寒暄几句的工夫里,都不忘带点挑逗地拿眼神罩一罩身边的小跟班,他真熬不住了,只想立马飞到彭旭身边。
可等真见着彭旭,他又不知怎么有点犯傻,平时那么能叨叨的嘴突然不会说话了,光冲着彭旭咧嘴角。彭旭大概是考完试彻底放松了,也有心情逗他了:“看什么,爹都不认识了?”
“爸爸。”
他果真一叫,彭旭倒又“操”了一声。似乎两个人都有些认生,似乎三个月没见,消息里起过的腻斗过的嘴,甚至彭旭单方面对乔扬的贬损、不客气,都还落在千里之外没有跟上来,非要再等等,他们才能将眼前的面孔与手机里备注的人名捏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