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外边消停下来了,祁政川瞅见屋里有袋垃圾没倒,估计是舒骆承忘了拿下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被这老太婆一吵他也睡不着了,干脆出门溜达溜达,回来再补个觉。

这么想着祁政川把那袋垃圾提了起来,谁知道刚打开门就把路过门口的王老太太吓了一跳,差点没摔地上碰瓷。

“短命鬼要吓死人了!难怪找不到女人做老婆啊!作孽啊找了个男的!要绝后哟!”王老太太捂着胸口直喘气,拎着菜篮的那只手指着还没从门里出来的祁政川,嘴上还不忘骂他,眯着眼睛凶巴巴的瞪着他。

一大早的被人吵得睡不着祁政川本来就不爽,再被这老太婆没来由的这么一骂,他就更不爽了,关键是这死老太婆居然还说他没老婆,叔可忍婶不可忍!

这王老太太就住在他们家隔壁,儿子有点出息考了个好大学,是这一片唯一的一个博士生,老太太沾了光,自以为是半个书香门第,向来就瞧不起这些不入流的邻居,特别是祁政川他们这一户,自打从上次这老太婆遇到他和舒骆承手牵手一起出门以后每看到他们就要阴阳怪气的嘲讽一番,说什么绝后作孽之类的话,祁政川忍她好久了。

从祁家上下祖宗十八代几乎都被这老太太diss了一遍,说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儿子找了个男人当老婆家长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教出来的什么玩意儿,社会败类,一副流氓样,说不定还有前科,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仅如此,这老太太还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有多讨厌祁政川这户,比如出门扔垃圾的时候故意丢一两个包装袋在他们家门口,扫走廊的时候把灰尘搞得满天飞,路过时也不管里边有没有人隔着门阴阳怪气嘀咕两句,等等……

祁政川撸起袖子一只脚踏出去刚想和她理论理论,不料这老太婆跑得比兔子还快,骂完就跑,幸好家门就在隔壁,跑两步就溜进去了,这还没完,隔着门在里边又骂了一句。

“死老太婆你说话小心一点,再逼逼等着晚上老子爬起来把你家门板拆了!”

靠……

大早上就来这么一出祁政川气得肝疼,出门散步的心思都没了,退后一步进了屋,垃圾也不想扔了,袋子往桶里一丢,踩着拖鞋又回到了床上。

……

下午两点,舒骆承准时到了镇上的汽车站,奶奶的女儿已经到门口接他了,比他大两岁,算是姐姐。

“小舒你终于来了!姐姐和奶奶都想死你了,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姐姐叫江愿,是奶奶的大女儿,家里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全家人的生活开支都是由江愿一个人担着,舒骆承没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们,就想普通一点,怕他们觉得高攀,不敢明目张胆的给钱,只是一直通过镇政府暗中接济。

舒骆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部抛在脑后,笑了笑对江愿说:“当年要不是奶奶救了我一命我可能已经死了,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就没回来,奶奶身体还好吧?”

前段时间舒骆承刚和江愿通了电话,得知奶奶身体情况一天不如一天,80多岁的老太太还成天出门捡瓶子,说要攒起来卖钱等舒骆承回来了给他买零嘴吃,老人家很倔,怎么劝都不听。

“昨天刚从县医院回来,已经好多了,昨晚听说你要回家连夜让我出门买了饺子皮说要给你包顿饺子吃,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家里忙活开了,老人家嘛,高兴起来就坐不住。”江愿说。

自打当年奶奶救了舒骆承一命之后就把他认作干儿子了,隔个一两个月就会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再回来,舒骆承那会儿挺忙就一再推脱说过两个月就回,距离上一次来江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现在他刚好又在b市,刚好可以过来,再不来的话估计就得明年了。

江家是镇上有名的贫困户,每个月只能靠江愿两千多块的工资和老太太几百块的政府补贴款过日子,偏偏小儿子还不争气,今年都三十好几了还没讨到老婆,又好赌,在外边欠了不少钱,没钱了就回家找老太太,是个不折不扣的啃老族。

舒骆承跟着江愿刚回到江家小院子外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从屋里传出来的吵架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很明显那位不成器的小儿子江澜又回来找老太太拿钱了。

“老太婆你把我爸的养老金藏哪去了?是不是又给江愿那个贱女人藏起来了!快给我拿出来!”

舒骆承刚进屋迎面就飞来了一个玻璃杯,得亏他反应快及时侧身躲过才没有被砸到,杯子重重砸在墙壁上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江澜是喝了酒才回来的,这会儿正站在客厅里冲老太太大喊大叫逼她拿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