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云深像是与沈妄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走了一路,直至看不见了,眼神都不肯放过他。

沈妄没有追。

坐进马车后,陈一自觉地换到车前驾车。

江栖鹤短促地呼吸着,从立柜中找出那根锦帕,将陆云深手臂上的伤口草草包扎好,旋即歪进塌里,半阖着眼,无神地望着某处。

白发小孩以为是自己方才做错了事,才惹得江栖鹤如此模样,有些焦急地跟到软塌前,用力握上江栖鹤的手,然后去扳这人的脸,要他看他。

江栖鹤呼吸不大稳,良久,才掀起眼皮,对陆云深吐出一个字,“疼。”

陆云深闪电般收手,黑眸湿漉漉的,眉梢挑起又垂下,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

软塌上脸色苍白的人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不是因为你。”

陆云深依旧有些着急,阿绿撞开车帘从外飞进来,停在几案上,语气很生气,“老江,你方才那是又使用了虚渊之力?”

江栖鹤没回答。

“你又不是不知道虚渊会反噬,现在你这纸片儿身体怎么能承受住!”它气呼呼地扑腾翅膀,说完又扭头对车外道:“陈一,再让车行快点儿,否则来不及了!”

“是——”陈一忙道,“可是,我还不知道咱们目的地在哪儿!”

阿绿:“昭州江阳!”

“好!哎?江阳?那可是我老家!”提及自己老家,陈一的神情振奋不少,他高扬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四马骤然提速,不过依旧行得很稳,车内车外不曾感到半点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