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没拦他,只是惨淡的问:“有看的必要吗?”
胡利不答,双手颤抖拉开拉链,将内衫翻了起来。
黄毛别过头,盯着不远处还在挣扎的老鹰,“它的瞳孔是白色的。”
胡利一顿手停在了半空。
“怎么连你都变天真了?”黄毛笑着问他。
“别笑了。”老沙自责的蹲下去,揪住头发,“你别笑了。”
“我也不想笑,但是我笑着好看。”黄毛笑到眼睛泛酸,泪珠连成线顺着脸颊往下流,“走之前得留个好印象。”
黄毛一直不知道顺子死的时候会什么会是笑着的,每个人对死亡的天然恐惧让他们无所适从,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必须要走那一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坦然了,心里对世界的留恋和不舍,在换回夏杭一条命的时候都变得不值一提,所有人在此刻都围着他,因为他而真真切切的伤心着。
“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黄毛发问,他看着灰暗的天空,眼睛里闪着希冀。
半晌,宋至臻轻答:“快了。”
“队长的保证,我信。”黄毛低下头,将附在夏杭眼睛上的手移开,“本来就不好看,哭了更丑。”黄毛像往常一样和夏杭斗嘴,夏杭侧开脸静静流泪,不发一言。
“你们继续走吧,把我身上的物资分掉。”黄毛捂着伤口站起来,他摸出手榴弹,“我留个这就行。”
待在这样的丛林里,黄毛怕自己死后都不安宁,山里的野兽虫鸟指不定会在他脸上啄来啄去,分解他身上的皮肉。
“夏杭,起来。”宋至臻朝她伸手。
夏杭擦掉脸上的泪痕,借着宋至臻的力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