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的尸体并不是被随手塞入涵洞的。江水湍急，很多尸体随着水流一直往下游去，往往被冲击得支离破碎。它找到那几个涵洞，一具具地将尸体放进去，权当保存。之后几年间，还有其余的小孩溺亡在江中，它也全都捡回去，一个个放在自认为稳妥的地方。

灵体往往会失去大部分的记忆，只保留着死之前最大的执念。它不停地收集孩子的尸体，把他们安置好。

方易盯着虾饺。虾饺依旧在不停地说，背上的器官放在一边，神情很自然。

它确实知道得很多很多。包括石丰艺当日烧掉的书和玩具，在进入江面之后，立刻成为了小鬼们喜欢的宝物。

很多人烧钱，烧车子房子，但很少有人会直接把完整的玩具扔下去。小鬼们非常喜欢，甚至嗅闻出了上面的人类气味，然后它们偶然发现，有个常在夜间到江边散步的男人身上有这种气味。

想要更多这样的故事或玩具，或者想说声多谢。

小孩子趁着晚上阴气重的时刻，偷偷离开它的保护范围，爬上地面。

他们无法进入石丰艺的房子，只好在墙上和窗上敲打。

“敲打是什么意思？”方易迷惑。

虾饺耸耸肩。它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无恶意。

真正的恶意来自巨大的红色人形。它无法分辨人类的善恶，只能统一地将对恶灵有威胁性的人看做敌人。

叶寒摸着下巴点点头：“原来如此。”

方易顿时也明白了：他第一次在白天看到红色人形的时候，她确实是在窥伺。她在观察石丰艺是否是一个具有威胁性的人类。之后非常不凑巧地，方易惊动了隐匿在排水管之中的她，她察觉到方易能看到自己，自然而然地将方易看作能伤害孩子的人类。加上叶寒的威胁性比方易更大，激起了她的保护本能。

所以她才会在小孩再度爬到石丰艺家时突然出现，把孩子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