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听了半天才明白,这年轻人的母亲当年过世之后给他留下过一些东西。东西一直放在方家的房子里,现在要拆了建新房,那堆东西自然需要处理。但那批物品中似乎有某些不方便处,所以二舅才给他来了这通电话。

在方易家里住了那么久,除了电脑里出现过部分上锁的、名为“日记”的文件夹里可能存放着这个年轻人的心事之外,他再找不到任何能窥探他过去和家庭的只言片语,甚至连照片都没有。

方易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感觉:这个家是这个年轻人“自己”的家,所有的东西都只是关于他自己的:仿佛和过去没有任何牵连,仿佛被自己或者他人刻意地清扫过人际痕迹。

这太过怪异。

他有许多问题,但不可能向电话中这位“二舅”和他身后未知善恶的其余人证实。表示自己近期一定会回家之后,方易挂断了电话。

自己寄宿的这个身体应该也是孤独的,方易心想。这霎时间涌起的怜悯和同病相怜,让方易决定回一趟方家,为另一个方易收拾他母亲留下的遗物。

几个小时之后方易就有点后悔了:他找不到任何方家地址的有关信息。

电脑上所有自动保存过密码的页面都因为太久没有登陆过而失效,方易没有任何线索,根本无从寻找。在房间里彻底翻找过一趟之后,方易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重。

真的没有任何可以窥见这年轻人往事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异常“干净”的家。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詹羽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