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穆看了他一眼:“我知道。高考之前学校组织过心理疏导,我用sds量表测的,中度。后来没事了,多跑跑步,谈谈恋爱,就好了。”
方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石丰艺在数年前跟家里出柜后,被家里的亲戚好汉们扭送去接受心理治疗。他拒绝承认自己有病,跑了出来,住在男朋友家里。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眠、焦虑、食欲不振和连最喜欢的床上运动都提不起兴致之后,他自己找了个sds量表,测完一算,重度抑郁。
“即便是重度抑郁,也还在可以自己调节的范围内。”石丰艺说,“麦云凡这种确诊为抑郁症的就不妙了,要治疗。”
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继续往前去。石丰艺和杨穆看不到周围的人影,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各自自学心理学的心得,方易看着离他们有点儿距离、但又用十分迫切的眼神盯着他们的灵体,心中惴惴。
这里的灵体大部分都是自杀者,方易能听到它们在压抑浑浊的空气中不断细碎交谈的声音。它们对侵占活人的身体没什么兴趣,而且也仿佛察觉到这几个人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始终不断游移,保持着安全距离。
方易觉得他们四个像走进灵体王国的马戏团成员。
被围观的感觉不太舒服。
腐臭的气味隐隐约约窜入鼻子,苍蝇等飞虫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死去的动物躯体在阳光和雨水里迅速腐败,滋养出更多小型生物,飞来飞去地,一刻不停。
在这种隐隐约约的嘈杂声里,方易和叶寒同时听到了人唱歌的声音。
女人的发音模糊,听不清字句,但分辨得出韵律。她反反复复地哼着一句,单调得很诡异。
“在那边。”叶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