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温和现实掩盖着的潜流突然涌动波浪,将水底下的污秽沉渣,统统翻了出来。

他们调查的时候发现,陈小禾两年内被诱骗了许多次,甚至曾流过产。父母因为各自要打工,女儿性格安静,家周围平时都是大爷大妈们聊天跳广场舞的地方,自然就放心地把女儿留在了家里。那三个和陈小禾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全都没有进过陈家,他们全是用各种方式把陈小禾引到仓库、书店二楼、值班室甚至空屋中。

除了一位仓库保管员说得出次数之外,其余两个男人都说记不清了。陈家父母也说过,第一次发现女儿怀孕时他们就逼问过,但陈小禾根本不明白父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自然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令她怀上了胎儿。

第一次流产手术也是在那个小诊所里做的。陈小禾痛得直哭。然后近一年过去,陈妈妈再次发现女儿的腹部鼓了起来。这次因为发现得太迟,只能做引产手术。

方易听得发怔,转头看蹲在地毯上的女孩。陈小禾一会看詹羽,一会看方易,注意到方易的眼神,她冲他笑笑。方易看得清楚:她脸颊上、手臂上的细微伤口,并不是在平常的活动中会产生的。

“说服了她父母,找到了嫌疑人,结果又遇到了新的问题。”詹羽靠在沙发上说,“三个人都不是。”

“都不是?”方易听得太着急。

“dna检查结果一出来我们就懵了。三个嫌疑人都不是胎儿的生物学父亲,正好我被抽调过来,之后虽然还继续在调查,但详情我就不知道了。”

詹羽看不到陈小禾,他转头看看空无一物的前方,低低说了声“对不住”。

“詹羽。”方易拍拍他肩,“别气馁,一定找得到那个人的。”

在方易不多的法律知识里,他记得和陈小禾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可以被定性为强奸。但詹羽无奈笑笑,告诉他其中嫌疑人家里有亲戚是律师,知道陈小禾的智力鉴定至关重要,因此对过往的鉴定结果提出质疑,要求重新做鉴定。但陈小禾已经不在,根据旧资料做鉴定又不符合程序,办案人员都十分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