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铁丝的断裂,缸身上也终于显出裂纹。已经干涸的血块因为凝结得太死,开始一块块脱落。祝妈慌乱地盯着家门口挤进来的黑色人形,又回头扑向那口裂纹越来越明显的大缸。

“不不不……”她扔了菜刀,死死抱着那口大缸,哀哀地哭叫。

随着血块的剥落,缸身上的裂纹越来越清晰。方易看得清楚:那些裂纹里填满干涸血液,竟然全都是旧痕。

方易突然间明白了。

祝正义的骨头被磨碎混在缸里,他不是没有反抗过的。但缸身出现裂纹之后,祝妈立刻找来那些古怪的铁丝,一圈圈把水缸箍紧,也把祝正义的骨头困死在里面。

祝正义只能徘徊在巷底,怀着一日比一日更深重的恨意。

堵在门口的硕大头颅上扬起黑色烟尘。随着缸身上血块的脱落,祝正义躯体上覆盖着的黑色碎屑也一点点消失,年轻男人的身体终于显出轮廓。

废柴收了爪,从死抱着大缸不放的祝妈身边飞快溜回来,依偎在方易脚下。方易把它抱起来,废柴温驯地舔他下巴。

方易心想卧槽连猫也多出一个谜,复活好累。

祝正义终于站了起来。

他果然有一张英俊的脸。胸前被利器刺穿的伤口血肉模糊,发黑的器官在创口处膨胀,脓液慢慢溢出来。他蹒跚地朝瘫坐在地上的祝妈走过去。

祝妈哭得满脸是泪。她张开手,试图触碰自己丈夫依旧年轻的脸。

祝正义握住了她的手。

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叶寒落在祝正义背后,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猛地刺入他胸膛中,狠狠一抓。

几乎令鼓膜被震破的嘶哑吼声中,那口大缸突然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