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掉在他的球鞋上哪怕根本没有墨水沾上也能被臭骂一天,为他买的早餐味道不好就会被说“你怎么那么蠢没把脑子生出来吧”然后把早餐扔到垃圾桶里,还有……总之,他对薛景烨的逆鳞深有体会。只是当时太痴迷,只在他言语间涉及自己母亲的时候会难受那么一段时间,之后就继续跟在他后面扮演狗腿子了。
但谭晓路永远是不同的。展骏想象不出薛景烨会骂谭晓路,也想象不出薛景烨会把甩在自己身上的字典、巴掌什么的,落到谭晓路身上去。
所以人和人真的太不一样了。有人会被捧在手掌里心尖上,有人会被踩到污泥里还得翻身爬出来,有人……
有人……
有人还能和蟑螂一起居住并厚脸皮说“我又无所谓”。
展骏洗碟子的手顿了顿。他面前壁橱的缝隙里钻出两根长长的触须,还一颤一颤的。
还是……关注当下吧。展骏关了水龙头,把碟子放好,轻手轻脚地拿了杀虫剂要往壁橱缝隙喷的时候,发现那两根触须居然就在短短半分钟里消失了。
在这个瞬间,他已经做出了“这个房子已经不适合居住了”这样的判断。
冷静了几分钟,展骏决心灭蟑螂巢穴为先。他戴上口罩和手套,把扫帚备好放在门边,拿起地上的喷雾杀虫剂,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打开温珈言的房门。
哪怕是那天他死而复活回到家里并扫荡一般大搞清洁卫生,温珈言的房间他也没进去过。有时候从半开的门的缝隙中看到那房间的凌乱程度,展骏都要倒抽冷气半天回不过神,所以温珈言为了少听他啰嗦平时出门进门都会顺手关门,所以今天是展骏第一次完整地看到温珈言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