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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母亲住院的那段时间和其余五个人一起挤在普通的病房里,一边治病一边省下一毛两毛一块两块的钱填父亲的债,连病号饭都吃不起,大多是自己煮的白粥青菜。

展骏虽然专门为她做荤菜,但最后一般都会到弟弟碗里去。展韦年纪小,但是也知道不能吃专给妈妈做的饭菜,一边咽口水一边乖乖给她夹了回去。可是到后来病情恶化,母亲一闻到肉味就开始吐,展骏又开始百般心思地做没有肉腥气但至少能保证营养的粥,常常边熬粥边抹眼泪。

那个时候展韦往往坐在客厅里写作业。家里值钱的家具都卖了,他把书和作业本放在木凳上,自己席地而坐,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偌大但空旷的家里,只有炒菜做饭的声音。

展骏有些想展韦了。

温珈言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默默看着落地窗外寥落灯火发呆的展骏。

病房里灯光柔和,布置也整洁温馨,但坐在病床上的展骏看着却特别虚弱孤单。

看到他进来后露出欢喜神情的展骏不明白他拎着饭盒和装衣物、生活用品的袋子站在门口干嘛,以为他被自己的惨状吓到,忙指点着打了夹板的腿跟温珈言解释:“小事,皮外伤加一点点裂缝而已。”

“那你住那么豪华的病房?”恢复常态的温珈言在床头柜放下饭盒,拿起衣服一件件挂到衣柜里,“腐朽!堕落!这衣柜居然还分功能区,展哥你这么腐败对得起我吗!”

“有何对不起?”展骏哼了一声。

“我的房间只有个塑料的衣柜,还是那种拉链的,一堆蟑螂在里面做窝,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