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庄奕的声音犹如梦中呓语,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她自己选择留下来,因为她生病了,做了错误的选择。”
“你骗人。”海湾哭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无助,“她是因为我。”
“你有要求过她么?”庄奕与他并排蹲着,“你要求她不要走,要求她留下了吗?”
海湾一愣,沙哑着嗓子说:“没、没有。”
“即使在梦里,你也是让她走的,所以才会帮她看着门,对吗?”庄奕嘴角噙笑,柔声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一直想要拯救她。”
“然而你太小了,你没有能力解救她。你没有造成任何人的不幸,是他们带给你的这一切。”
“是他们带给我的。”海湾下意识地跟着他重复,“她只是病了。”
“对,她只是病了。”
“她只是病了,她只是病了……”
庄奕拍着他的肩膀,冲推开一隙门缝的迟归比划一个“嘘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迟归取而代之,蹲在他身边,将咕咕哝哝的人紧紧拥进怀里,一下下顺着他的背,无声地陪伴。
回去的路上海湾没有醒,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在庄奕家他便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出来时庄奕叮嘱,这几天他可能会很安静,内心敏感而脆弱,要小心照顾,让他开心,不要给他压力和束缚感。
迟归一一应着,满心都是明天考试他该怎么办,要不要下次再说。
他停好车,将人打横抱起,一路送到卧室的床上躺着。海湾自动自发地拽着被子,睫毛湿漉漉搭在睑下,睡得无知无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