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一头雾水:“那你到底生什么气?你今天晚上一直黑着脸。”
“我的男朋友被人追赶崴了脚,弄得浑身是伤,难道我不该黑脸?”迟归理所当然地说,“而生气么,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海湾觉得什么都有可能,“是因为今天的事,还是因为别的啊?”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若非因为自己被截的事情生气,还能有什么?
毕竟高山的事,在他们两个之间已经不成其问题。
迟归将他脑袋按在自己肩上,一下下摩挲着他的胳膊,道:“我气的是你的态度,好像随时要被我扫地出门一样。”
“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易碎,连一次小小的冷战,或是一次飞来的意外,都能将其击倒么?”
海湾哑口无言,他说的对,自己的确极度缺乏安全感。
在他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迟归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事实如此——而他也始终认为,迟归也许有一天会厌倦,甚至厌恶他,从此绝尘而去再不回头。
所以他不可能不焦虑,不可能不小心翼翼,不可能不在状况来临时独自承担。
迟归被他供在神坛上、佛龛里,他不用做任何事,每天任他观瞻便好。
这样的感情确无生气,然而至少可以存活。
假如连精心养在玻璃房里的花朵都要凋谢,那他实在不知世上还有什么办法、什么地方,能栽培迟归这株玫瑰花了。
“我只是担心……”海湾咬咬嘴唇,搂住他的腰说,“你是我的钻石,我当然要放在保险箱里。要是戴着,会丢不说,感觉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