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嘀嘀咕咕,翻译师嘟嘟囔囔,一声声地要他头颈偏向左,身子偏向右,屁股再偏向左,双腿再偏向右,以如此扭曲的姿态向前微微挪蹭。
这个动作假如完善到一百分,那他必定风情万种、妖娆无限,如同水中蜿蜒浮游的蛇,尽态极妍。
海湾想起小时候看的电影,武侠片导演镜头下的白素贞与小青,便是这般勾魂摄魄。
可他是海湾,可迟归还在后面看着。
他咬紧牙关,自认为撕下一张脸地拗着造型,仍旧达不到要求。摄影师不时发出怒斥,他却如提线木偶,死气沉沉,僵硬难看。
陆远舟也瞧出不寻常,抱着替他解围的心态走到迟归身边,仰头问道:“你找湾湾有事?”
迟归没作声,眼神瞥见海湾,见他双股前后错开两寸,缝隙中的白色布绳难掩娇艳,粉红的一道侧影。浴缸里的他,亦是如此。
“问你话呢。”陆远舟看他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便有气,“你耳朵有问题啊?”
“我找他有事,与你何干?”迟归毫不让步,“你是他的经纪人还是代言人,我凭什么要和你交待?”
陆远舟鼻子里“哼”了一身,自言自语地骂道:“神经病!”
“精神病和神经病都分不清,也难怪听不懂正常人说话。”迟归自嘲地笑了笑,觉得和他一般见识实在有失体面,大非自己平时的作风,又看了一眼跪着的人,转身走了出去。
海湾再回头时,余光只见迟归面色不善地推门离开,而陆远舟着恼地站在后面。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心头大石落不过三秒,又暗暗沮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