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衡穿着缝满补钉的麻布衫,拿着教育部发的通票,在吕宋马港等待千兴公司的客船。
其余的士子都有亲人朋友陪伴。
赵世衡站在码头边,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三岁时父亡母走,村里的叔叔伯伯也是从全国各地移民到吕宋。
一个小村落,有着三十多种方言,要不是北方的人多一些,村民之间都无法交流。
穷困潦倒的村民,每家凑了一口饭,才把赵世衡养活。
直到村中兴建小学,身为孤儿的赵世衡可以免费吃住在学校,他的日子才算好转。
最怀念的日子,那就是在吕宋大学求学的日子。
吕宋大学在帝国连前百都排不进去,但却是赵世衡心中最好的大学。
赵世衡以甲榜第一的身份取得举人功名,他本想留在吕宋,成为一名七八品的小官。
他却被同学劝住,想要实现抱负,为家乡作出贡献,只有取得进士功名,那才有一些机会。
他不参加会试,尝试取得进士,那太可惜了。
赵世衡也获得校友会的资助,不用担忧乡试过后这几个月的生活问题。
吕宋的大部分举人,为了适应科考的气氛,获得科考的最新信息,他们在乡试结束,就乘坐商业客轮前往京城。
赵世衡只能选择教育部派遣的免费客轮。
这艘客轮七月份从澳洲出发,前往南洋各个地区接待士子。
吕宋将是这艘客轮的最后一站。
赵世衡是甲榜第一举人,他获得巡抚衙门的赏赐,手中有一些银币。
但居京城大不易,他必须要留一些银币,用于他在京城的花销。
尽量别让京城的生活,影响到他的科举。
赵世衡不像其他人,有很多次重来的机会。
他已经下定决心,只参加这一次科举。
无论这次科举的成果是什么样?
他都已经不留遗憾。
这次必须要全力以赴,省的下半生后悔。
港口旁边竖立的大喇叭,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教育部运送士子的登科号客轮已经抵达六号码头,请前往京城的士子尽快登船,登科号客轮只停留两个小时。”
赵世衡被广播的声音惊醒,他立刻前往六号码头。
一艘能载数百人的庞大客轮,停靠在码头边。
船员已经放下舷梯,他们正站在甲板上,拿着喇叭大吼道:“前往京城的士子,拿着通票登船。
通票只能自己用,不允许携带家人朋友。
不收取任何费用,客轮的房间很多,自己选一个无人的房间。”
赵世衡趁者其余士子与亲人朋友告别时,他登上了客轮。
他登上客轮之后,看到客轮上的装饰。
赵世衡之前还以为这艘客轮破旧到什么样子?
一些人贬低它是一艘破船。
客轮上的装饰,远比他想象的繁华。
他自己家的草棚,连这艘客轮的厕所都比不上。
赵世衡看着住宿区的大门,门上都写着有人或无人。
他找了一个无人的房间进去,本以为空间很狭小,但这个空间有五六平米,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他正看着房间的情况,对面的房间打开,是一位穿着棉布衫,扎着双马尾的女孩。
赵世衡愣住了,他脱口而出道:“怎么还有女举人?”
佟妍双手掐着腰,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
看着很年轻,却是老古董的思想。”
佟妍经常听到质疑声,但每次听到她都很生气。
这些蠢男人科举考不过自己,就从其他方面贬低自己。
“对不起。”赵世衡尴尬的赔罪道,“我们吕宋还没有出过女举人,没想到其他地方已经这么开放。”
赵世衡从报纸上了解过,马六甲海峡沿岸地区,因为吃到海贸的红利。
当地的大富之家很多,她们受到外国的一些影响,思想很是开放。
女子做生意,女子考科举,出现的一些典型,都被帝国的权威报纸报道过。
“这位姑娘,我刚到客轮,还没有了解客轮上的女举人,你们有多少人?”
赵世衡哪怕是在学校中,那也没有怎么接触过女孩。
他不怎么会与女孩交流,为了防止气氛尴尬,随意问出这个问题。
佟妍听到这个问题,她更加生气。
“哼!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女举人,我一定要在科举成绩上压过你。
我们女举人不足十人又怎么样,科举要看成绩说话。”
赵世衡看到对面的女举人性情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