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走在博物馆里了,悟醒尘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一时说不上任何话,提香的维纳斯瞥着他们,伦勃朗的夜巡射手朝他们舞枪杆,《兰亭集序》纷纷扬扬从天边落下,悟醒尘差点陷在“暮春之初”和“会稽山阴”里。他好不容易从文字里脱了身,一看如意斋,他凑在一朵烧开的焰火边点烟。悟醒尘抓了几块酒酿饼,边吃边说:“你说你现在有些喜欢我,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还是因为那个作者的安排?“
如意斋说:“算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吧,但是我是由那个作者创造出来的。”
“就像我一样。”悟醒尘感慨。
“像你一样?”
悟醒尘点了头,把手放进口袋里,走在香榭丽舍大道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凯旋门,他说:“你创作了‘我’,‘我’做的任何事虽然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但是永远都会带着你的色彩。”
“我不是创造了你,只是把一个代称介绍给你。”如意斋躺在穿梭机的客舱里。
“可是那是悟醒尘从没接触过的东西,对悟醒尘来说,你就是‘我’的创造者。”悟醒尘站在琉星的一面巨大的信息板下。
无数个如意斋出现在了信息板上。
如意斋也站在了信息板下,吹了会儿风,说:“确实有点这个意思。”
他们还待在琉星。悟醒尘问如意斋:“你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吗?”
如意斋说:“还没想好,既然你找到了这里,读者也发现了这里了,这里不安全了。”
“原来你是在这里寻求一种安全感。”悟醒尘说。他们坐在了羊水里。咬着脐带说话。如意斋说:“不,我不是需要安全感,而是讨厌被否定。”